微博:绿绮白弓
一个杂食党,墙头多如草。两两成cp,平地起后宫。
【刷子,阿拉什,拉二,兰斯,崔斯坦,芬恩,红茶,闪闪】
排名不分先后,以上排列组合都吃
 
 

【绿爆】此间花事了

-盗贼罗宾x神代弓手阿拉什

-bg预警,虽然是清水。阿拉什性转,本来是阿拉什·卡曼其尔现在是阿拉什·卡曼琪尔

-第六章小阿大活跃了嘛!我男神有两米八,少年吃我阿拉什安利!!!

1

盗贼罗宾正经历此生最大的危机——一个看不见的敌人锁定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默念着咒语,自然魔力微微起伏,包裹他全身的绿斗篷呼地一下隐形了。

“夺!”

背后传来了一声不大的闷响,却让罗宾浑身的肌肉都僵直了,像是一只被天敌正面盯上的小兽。恐惧的战栗顺着尾椎流进了他浑身的骨头,他知道,那是一支整个都没入了树干的箭。如果他不赶紧躲开,下一刻……

“夺!”

罗宾猛地向前一滚,回头便看到刚才背靠的树干上穿出了一截黝黑的箭头。

没有用……

无论是隐形,还是躲藏,都没用。

远处的对手只是好整以暇地,一箭,又一箭。仿佛在他的眼里,他和罗宾之间不存在任何障碍,他只消拉开弓。

射裂岩石,射穿树干,最终穿透猎物的身体。

不,不是穿透。罗宾绝望地想,这样的速度与力度,他的上半身恐怕会被完整地从腰部撕出去。他不得不持续在树林间奔跑,一旦停下休息或是躲藏,就会立刻面临抹杀。对方看起来根本不屑于攻击跑动中的他,估计是想尽情享受一下狩猎的乐趣。

脚步开始踉跄,视野开始模糊。兜帽滑落,露出金棕色的头发,耳边的风声轰鸣,仔细一听是血液奔流的响声。树上的知更鸟焦急地鸣叫着,罗宾不得不从喉头剧烈而混乱的气流中分出一丝破碎的哨声,驱赶这些孩子们远离自己。

一开始…….一开始其实连逃命的资格都是没有的。他在较为开阔的路边就被盯上了。对方一连射了数箭,试图驱赶一只左右不离的小蓝鸟,几乎每箭都是贴着飞动中的鸟雀的尾羽擦过。罗宾也擅长弓箭,但这种水准也只有神乎其技能形容了。他用自然法术强行赶走了它,却没有擅动,因为他知道对面的箭绝对比他快。于是下一箭射在了他的脚边,给了他逃进森林的许可。

罗宾扑倒在地上,筋疲力尽。流淌在他身体里的仿佛不是鲜血,而是煮沸的铅液。身体沉重到无法再移动分毫,肌肉却撕裂般地疼着。

不想死,哪怕如此痛苦,罗宾也不懊悔没有在一开始死得痛快些。到底…….到底为什么,会有一个这种级别的神射手来追杀自己?他自问从未伤害过无辜的人,也从未享用过得来的不义之财。所做的一切,都是把那些从百姓手中被巧取豪夺拿走的财物再还给他们而已。

他不想死,可是不会再有希望了。擅长的陷阱技巧,怀揣在斗篷下的淬毒匕首,半吊子的自然法术,在这些威力无穷破空而来的箭矢下倍显无力——他根本就没机会攻击到那个对手。

等待死亡的空白可以长得像是一个世纪,也可以短得叫人反应不过来。

一只手,按上了罗宾的肩胛。

“抓到你了。”

 

2

上一刻还在痛苦喘息的盗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毒蛇般翻身而起,指尖幽蓝锋芒一掠而过,兔起鹊落,防不胜防。可是来人更快,竟然不躲不避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尖尖的指甲没入肉中的痛感告诉罗宾这是个女人,随即他脑子一白,竟被庞然大力拖得平移出去,滚了数圈砰地拦腰撞在一棵树下。

罗宾有这么一瞬间觉得所有的内脏都争先恐后地想从嘴里出来,以至于惊恐万分地捂住了嘴,以为会吐出点破碎的内脏。他根本没听清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对方颇为“体贴”地等了好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就是那个连续偷盗了十几个官员府邸的小贼。”

语气肯定地根本就不是问句,她捡起那柄锋利的小匕,蹲下身来查看。俯身的时候猩红的巨弓从她背后冒了出来,那几乎有一人高,弓弦都粗得叫人心惊胆战。

“别玩那个!”

罗宾能说话的第一句就让他懊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尤其见到对方非常听话地立刻放下了剧毒的凶器,杜绝了任何自伤的可能性后。

女人体态窈窕,黑发黑目,标标准准便是一个城里的美人。这样性感热辣的人儿在波斯随处可见,像是遍街被铺展开兜售的精美挂毯那样。只是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没有面前这位出名,哪怕绿松石色的皮甲下裸露出来的胳膊线条宛然,远远偏离了世俗意义上如花瓣般娇柔之类的形容。

——她本来也不是以美丽而出名的。

波斯大帝麦奴切赫尔座下第一英雄,境内唯一神代弓手,阿拉什·卡曼琪尔。

 

这是一个神话正在书写的年代。

创造奇迹的英雄行走在大陆,自然尚且会以魔法的形式回应召唤,神灵与神谕亦并非遥不可及。

只有强与弱的差距才犹如天壤。

阿拉什大刺刺地向被她摔去树下的盗贼走去,沉静的神态充满了“无论还有什么花招都是白费力气”的压迫,越来越近,像是整个森林都一并黑暗了下来。

“不要,等……等一下!”罗宾自知全无幸理,索性胡乱地挥手大喊了起来。阿拉什竟然真的停下了。于是他爬起来坐得舒服了一点,戴好了兜帽,苦笑着说:“就算杀了我,你也追不回那些财宝的。”

阿拉什完全没有像罗宾期待的那样追问他赃物在何处,她点头,说:“你把它们偷偷分发给了城镇内的居民。”

这种视钱财如无物的态度让罗宾的心一路沉了下去,那么阿拉什现身的理由便只剩下了一个——不是为了和他交谈,而是用弯刀砍下他的脑袋回去复命。

刚才一击的力道就让罗宾知道,眼前的美人绝对有使用背后那把夸张巨弓的资格。恐怕在盗贼眼中出神入化的射术只是她手中随意一击而已。

此时的罗宾反而已经出离了恐惧,只剩下了愤怒和不甘。

一定要杀自己么?被他偷走的哪一枚金币,是那些贪腐的官员用合法手段取得的呢?你明明是一个英雄,为什么做着鹰犬的活儿?

我……不想死。

罗宾闭紧双眼,他感到阿拉什走得很近了,阴影完全覆盖了他,长长卷发甚至垂落在了他的斗篷上。极淡的体香如花瓣落下,过了好一会儿罗宾才反应过来是她的手抚上了脸颊。

“你做的没有错。”

 

3

那一天罗宾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只有阿拉什转身离去的背影,袅袅娜娜的,美好得宛如一盏修长的黑鸢尾。

等疑神疑鬼的盗贼在萨里城外徘徊了七八日,终于再次踏入城内后,才从坊市中得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神代弓手,大英雄阿拉什来到了城内。她带来了王的旨意,肃清了数个官员的宅邸。金银珠宝,翡翠象牙,香料奴隶,一时迤逦如水,从豪宅大院中流出。她毫不留情地将贪腐的蛀虫就地正法并将财物封入库存,然后宣布下一任的城主将由城内居民自行推举。

这雷厉风行的做派让人拍手称快,而飘然离去的淡泊态度更让人们对这位女英雄赞不绝口。人们甚至绘声绘色地传述着当时的场面和阿拉什的英姿,就好像他们当时都身临其境一般。

罗宾感到十分的忧郁,并用斗篷把自己遮得更严实了点——因为他正被这几天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的传闻中的主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任凭谁对着差点弄死自己的人都不会心情太好的。

不过有一个问题他还是想问。

“你真的有王令?”

“假的,我自己做的。”

“……”

阿拉什上下抛接着一枚象牙环,看来是很喜欢上面繁复的纹路所以截留了。不过她没有拿它来束发,任凭乌玉般的黑发在曲线姣好的肩背上拂来拂去,好脾气地冲着一脸不爽频频回头的盗贼先生露出堪称灿烂的笑容。

对于突然多出这样一个同行者的现状,罗宾不是没有挣扎过,尤其在她明确表示过不用在意她的存在,想做什么都可以。陷阱,毒药,偷袭…….除了让盗贼更清晰地认知到和足以开创神话的英雄之间的差距以外,对阿拉什本人确实没有产生太大影响。

至于跑路……阿拉什在路上取下过她的巨弓一次,没怎么瞄准就从半山腰往下面茂密的森林中射了一箭。等他们下山去到那个点的时候,罗宾看到一个在树后被一箭穿心死不瞑目的匪徒。

“啊这个人是个强盗,杀过很多人。正好今天遇到了……..”

盗贼先生最终还是爆发了。

当时他因为取走了尸身上的财物,被四五个策马前来寻找的匪徒围拢(其实主要理由是看上了他身后的女人)。阿拉什在远处等了一会儿就没了耐心,向着混战的几人射了两箭。匪徒丢下分成五块的尸块当即作鸟兽散。

她向一时不慎在围殴中吃了点亏的罗宾伸出手,却被后者生气地挥开吼道:“你干嘛老跟着我!看着一个小人物的笑话很好玩吗,你就没有一点正事可干吗,大英雄?!”

“有,”神代弓手若有所思地活动了下手腕,“王让我替他巡视他的国度,遇到任何违反法度的事情都不必客气。”乌溜溜的美目柔柔地钉在了罗宾身上,直像是会说话似地提醒着某人做过的事情。

侠盗也是盗贼。

“……姐姐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哦,我原谅你。”

罗宾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美人,在亲身见识过她背后那把猩红巨弓的威力后更是如此。他拼命催眠自己,不要再去思考和阿拉什外貌以外的事情,作无用功。于是这日子再过去几天,他自己甚至都快相信他正在和一位温婉可亲的美人作愉快的旅行了。

阿拉什真挺漂亮的,传言可没有说这个。

她的睫毛很长,觉得困的时候会像两片蝶翼那样一扇一扇,通常这时她黑而亮的眼睛会因为注视篝火而倒映出玫瑰般的光华。这样一瞬不瞬地盯一会儿后,突然胡乱扯下脖子上一条鹅黄的纱巾盖在脸上,翻身抱住自己的巨弓,倒头便进入梦乡。

每当这时罗宾总会升起一种美好的悸动想与她说话,可又不愿吵醒睡着的她。

当然在她清醒的时候,罗宾总是希望她能别跟着自己,离得越远越好。

 

4

不能说得上是行程的路线大体是沿着吉朗海的南岸在走,某一天早上起来,罗宾的愿望成真了,阿拉什不见了。骤得自由的盗贼只觉得十分失落,充满了旅伴失踪后的焦虑,哪怕他清楚所有坏人遇见这位美丽的女性都只有祈祷自保的份儿。

罗宾思想斗争了半日,还是放心不下出去探查阿拉什行踪,得到了了不得的消息。

——战争。

雷伊城外,波斯和图兰的军队正在对峙。若是被攻破,气势汹汹的图兰大军便能直取伊斯法罕,贯穿波斯帝国脆弱的腹部。两国交战,敌对多年,风雨欲来的紧张感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罗宾既不是波斯人,也不是图兰人。只是图兰人凶狠残暴,声名远播,若是被他们的铁骑突破,起码面前的雷伊城必定会被屠得干净。他在城镇内补充了食物、清水以及各种各样的草药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后,趁着夜色便摸入了波斯人的军营。

他的目标是正中间最华丽的那一顶,里面必定会有关于双方的军情。他打算在波斯人进攻之前,给图兰军队送一份大礼……

哑光小刀无声没入坚韧的牛皮中,在名为“无貌之王”的隐身斗篷的辅助下,潜伏极为顺利。他有自信,哪怕里面的波斯将军还醒着,都绝对无法发现他。

“罗宾?”

“……”

盗贼转身就走,拼命假装完全没有看见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睡姿。阿拉什像是夜间猎食的黑豹,一跃而起。昏暗的环境仿佛对她全无影响,罗宾至今都不能明白她是怎样准确看穿他的隐身状态的。

眼下这个姿势实在暧昧至极,阿拉什绊倒罗宾并用手臂垫着将他压倒在地,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发出的声响甚至不超过睡梦中人的一个翻身。波浪般柔软的黑发全盖在罗宾的脸颊上,不提阿拉什手臂的力量能不能活生生勒死一只熊,单是紧贴着的柔软胸脯就让他快要窒息了。

“我不是来刺探的,我想帮你们。”

罗宾挣扎着小声解释,唯一没被拧着的手只能触摸到她裙甲光滑的表面。出乎意料的是阿拉什立刻放开了他,施施然去床铺上捡回了丝巾和巨弓——她抱着弓和盖着脸睡觉的习惯真是不会好了——过来盘腿坐下。

“恩,你打算怎么做?”

“陷阱,毒药,我有办法让图兰的军队在睡梦中丧失大部分战斗力。”

“在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我会作为先锋,大军则在日出进攻。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吗?”

直到他们骑着用棉花包裹蹄子的马跑出去老远,罗宾终于忍不住抱怨她怎么这么轻易就信了。伏在马背上的阿拉什冲他嫣然一笑,黑发漫卷犹如夜色,盈满笑意的眼瞳则亮如星子。罗宾哧吭了半天,索性破罐破摔了。

“你以后能不能像个女孩子一点,不要被男人碰到……碰到……”

“哦。”

“别盖着脸睡了,不闷吗?”

“哦。”

“够了不许笑,快到了!”

“嗤——”

 

5

阿拉什再一次成为了英雄。

当这位以一人之力大破图兰军队的女性踏入雷伊城内的时候,欢呼声几乎要将街道掀翻过来。无数的鲜花雨点般地落满阿拉什黑色的长发和脖颈上的纱巾。

人们夹道簇拥着,托起绿松石、青金石制成的饰物、金丝编制的挂毯、镶嵌了银白贝壳的酸枝木,只求阿拉什能看一眼。如果图兰的军队攻破这里,无论有多少财物都不会再属于他们,因此狂欢与倾尽一切的慷慨尽数献给了阿拉什,仿佛举城都为她而神魂颠倒……

躲在某个钟楼顶部的盗贼看着翻上来的不速之客,变扭地把整个人全缩进斗篷里翻过去不看她,说:“狂欢还没结束,主角怎么可以先离场?”

异物风声铺面而来,罗宾反手一抓,发现是一个酒袋。

“真正的赞誉当属于你,我怎么能替你接受呢?”阿拉什手上也有一个酒袋,烈酒的辛辣气息在四面通风的钟楼也熏人欲醉,她极为豪迈地喝下去半袋,脸颊见红,双眼却愈发闪亮起来,“罗宾你的‘祈祷之弓’比我厉害多了!毒素和自然法术居然可以放倒六成的军队,我可以把你举荐给王吗?”

阿拉什口中的王自然是麦努切赫尔了,若是换了别人能得她亲自举荐恐怕都会受宠若惊了,可罗宾却表现冷淡。

“波斯大帝是不会看上这种鬼蜮伎俩的。”

罗宾从不认为自己的手段是正确的,哪怕是侠盗也是“盗”。即使他可以达到正义的结果,也不应该得到荣耀和赞誉,哪怕以他的天赋来说这样已经是极限了。而真正的英雄应该像是阿拉什那样,以一人之力正面左右战局,堂堂正正地将敌人打败,在阳光下享受鲜花与美誉。关于她的传说才真正值得在大陆为人传诵,令人倾倒。

是的,令人倾倒。

哪怕是罗宾也难以忘记跟随阿拉什飞奔,跳跃着斩杀敌人的激越与沸腾。她不需要弓箭。当弓弦张开,光与风便会化为她的箭矢,为她升至高空,然后如瀑落下。娇美的身躯下是不愧于神代传说的力量,银月般的钢刀将无数近身的骑兵连人带马一分两半。

而她的美又是在她力量之外并行的,谦逊、正义、忠诚、爽朗……罗宾忽然捂住了脸,正喋喋不休想要把他带去翡翠王座前接受表彰的阿拉什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说话了。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举起酒袋,咕嘟咕嘟地喝着。酒香将沉闷的尴尬柔化,隐隐的默契与暧昧升腾了起来,两个人都挺享受的。

 

6

此间事了,阿拉什再一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雷伊城。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就这么呆在了一个盗贼的身边,享受起漫无目的的旅行。罗宾无法再对她恶语相向,只好总是一马当先地走得很快,丢下阿拉什一个人和他驯养的小蓝鸟玩得开心。

“侠盗”的名气逐渐在边境等一些城市流传,这时阿拉什就会用胳膊肘戳着旅伴的腰窝,大大方方地承认她也受到过那个人的许多帮助。

“是的,他很帅,我很喜欢他。”

每次这个时候,罗宾都恨不得挖个地洞下去,并且在里面隐形一辈子。

他们去到了很多地方,罗宾仍然继续劫富济贫,有的时候会被阿拉什拖去加入军队进行战斗。她就像天上的明月,无时无刻不在闪耀着光芒。

“为什么?”终于有一天,罗宾向阿拉什提起这个问题,他想知道这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同时也是神代弓手,到底把他看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们正倒挂在一根树枝上看星星,天色好极了,就像徜徉在一条辉光闪耀的河流中那般舒适。阿拉什偏过头看他,黑发被一阵风吹得倒扬起来,拂过罗宾的绿斗篷。她的神色温柔恬静,和任何一个普通的同龄女性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人能有她这么一双深邃得盛得下夜色又剔透犹如星光的眼睛。

“力量与恐惧总是相互依偎,”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上罗宾的嘴唇,红润的唇瓣分分合合,像是落进心间的碎花,“而爱情与猜疑从不交谈。”

一切变化的开端都是这么突然。

他们听见马蹄声。表情首先变化的是阿拉什,不多一会儿罗宾也神色凝重了起来。他翻上了树顶,站在阿拉什的旁边,询问她看到了什么。

“图兰的军队,非常多……我看不到尽头…….天哪这可能是整个国家的军队。”

“铠甲有血迹,看起来一路凭借骑兵优势攻过来的,路过的城市应该都已经……

以他们所在地方,如果最近的那座城被攻破,那么……

“不行,不能让他们进王城!”

罗宾早有预料地一把拉回了想要往前跳下树的阿拉什。

“你不能去,”他用力抓紧她的肩膀,努力放缓语气显得镇静,“听着,这个级别的军队数量,即使是你,也会有危险的。我们现在一起去王城,禀告你的王,麦努切赫尔。”

阿拉什挣扎的力气非常大,几乎抓不住,而听到“麦努切赫尔”的名字后却停止了下来。

罗宾心头一黯,暗骂自己了一声,她怎么可能会属于你一个盗贼。这样的声望与实力,世界上能配得上她的,恐怕只有翡翠王座上的那位帝王吧。

“你说的对,来不及的。”阿拉什说的极缓,每一个字都缱绻得宛如饱含眷恋的情歌。她没再看那些军队和远处的王城一眼,只是凝望罗宾,忽然捧住他的脸亲吻了上去。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尾声

罗宾永远无法忘记阿拉什自树顶向着远方地平线上海潮般来临的军队走去时的姿态。她就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只是每一步踏出却完全没有下落。漫天星光如流水凝冰般汇聚在她脚下,她踩着冰冷灿烂的光带步入虚空,像是正进行一场献祭的圣女,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高空的狂风将她的黑发与纱巾吹开,她的身影变得渺小,而愈加盛大的星光却凸显了正在酝酿的力量。

即使过去很多年后,垂老的罗宾再度回忆起斯人斯事都无法忘记这刻骨的恨:有些分量本不该由人类来承受,却为什么要让她来背负。

阿拉什的实力很强,可是按照神代英雄的标准来看总是缺乏决定性的威力。那是源于一条她在出生时就背负了的神谕: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她能拯救整个波斯。

她有诸多特权,甚至连王都对她尊敬不已。

因为非人之力所能达到的一击,自然需要非人能所付出的代价。

阿拉什的咏唱到达了最后,她张开弓,好像正架着的是一枚炽白的星辰,映得她黑发黑眸愈发鲜活明艳,叫人想起她不过是一个妙龄女子罢了。

力量与恐惧总是相互依偎,而爱情与猜疑从不交谈。阿拉什多么好懂啊,她只是和志趣相投的人呆在一起,享受着每一个普通人都应该享有的幸福。天下太平,仅此而已。

阿拉什似有所察,回眸一笑,绚烂犹如一段飞速燃尽的生命,罗宾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去代替她。

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喊叫些什么,只记得她手指松开,化光而去。

“Stella——”

远方传来神鸟的哀鸣,而威严如女神般的声音却似疾风劲雷,茫茫无际,扩散至平原的尽头。

一夜星屑如雨落,就像是为了纪念那夜过去在城外平白多出一望无际的空地上逝去的无数生命。天际都是通明神异的黛绿,总有一缕血云徘徊不去,直到第二天正午,异相才逐渐消散。

三天之后,心丧若死的罗宾回到城内后才发现,所有人都忘记了阿拉什。接触过飘落的星屑的所有人的心里,都被抹去了“阿拉什”的存在,这就是那一击付出的代价。而目睹全过程的盗贼,恰好因为从不摘下的斗篷,成为了这段被遗忘的历史唯一的痕迹。

死去的心灵重新开始泵出血液,罗宾愤怒过,与人辩论过,诉说过,最终他重新戴上兜帽,离开了那座城市。

他要替阿拉什活下去,让世人记住他,也记住她。

年迈的侠盗最后重新回到了星光下,依然是这么温柔如水的触感,他念着心爱之人的名字,永远闭上了眼睛。

罗宾的传说像是野草般生生不息地流转着,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便不曾消亡。

那么阿拉什也是一样。

The end

*爱情与猜疑从不交谈。出自《沙与沫》。前面一句是照着瞎编的。

29 Jul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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