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绿绮白弓
一个杂食党,墙头多如草。两两成cp,平地起后宫。
【刷子,阿拉什,拉二,兰斯,崔斯坦,芬恩,红茶,闪闪】
排名不分先后,以上排列组合都吃
 
 

【双枪/四五】包装真相

-2017双枪月Day26,美丽可爱的辉夜【并不是】

-你们的辉夜在昨天受到了过大的伤害已潜入深海,于是代发神秘太太强行续1s

-是代发的那个哦!依旧是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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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完全与任何时空都没有交集,没有古战场,没有玄幻与魔力,自然也不会有英雄的传说。迪卢木多·奥迪纳戴着他最喜欢的那顶墨绿色软呢帽,伸手拦住了面前的出租车。这辆车同纽约街头的任何一辆相比都毫无区别,你站在证券大楼的门前,每隔五分钟就会来一辆,除了车牌号以外没有任何不同。所有的司机都斜着眼问你去哪里,嘴里通常会叼着一根烟,而烟又大多数是骆驼牌的。有时候迪卢木多会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通过工会统一领取自己的供给品,正如柏林墙另一头的世界里正在发生的那样。

“才不是,”头发在后背束成一束的司机说,“我们只不过在私底下管上面叫监察委员会罢了。”

他从嘴里取出万宝路,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熄:“先说好,百分之十的小费。多给我也没意见。”

迪卢木多靠在座椅上,试图将注意力从烟熏火燎的车内转移到街上的行道树。报出目的地的地名后,他就保持着良好的礼仪:沉默。这年头大家说的太多,听的太少,连沉默都变成了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美德。在寂静的沉默中,司机问他叫什么名字。

迪卢木多,乘客说,前面是红灯。

“好的,迪卢木多,”司机蛮不在乎地踩下油门,灵巧地闪避过右边冲过来的雪弗兰,“之前你说要到哪儿来着?”

迪卢木多不得不重复了一遍,二十三街那家爱尔兰人开的酒馆。

小猫酒馆,司机点点头,我知道。有时候我也会去那家店歇一歇,通常是交接班之后。大约凌晨四五点钟,太阳还没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那个时候店里面没有人。也许你不相信,但是对这个城市最了解的往往就是出租车司机。他们带着人从布鲁克林,布朗克斯到哈林区,穿过街上的毒贩,妓女,酒鬼,异装癖者,接受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小费。有时候你什么都不问,就能拿更多的钱。所有人都喜欢那种不管闲事的类型。把他们送到酒店,送到公寓,送到酒吧,送到巷子里,你的工作就结束了。闭上嘴巴,开车回车行,什么也不要问。不要问那个肚皮像废旧轮胎的男人究竟是不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也不要问一个戴假发的乘客到底是男还是女,闭上嘴,掉头回去,兜里满满地揣上小费,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开回车行之前,”他说,“在你把车交给一个秃顶的男人之前,要清理后座上的杂物。避圌孕套,精圌液,血迹,海圌洛圌因,烟头,还有掺杂了威士忌的呕吐物。”上一次他捡到一条蕾丝内圌裤,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圌圾桶。

“那个男的,”司机说,“上车前还在跟他老婆打电话,解释他为什么不能回家吃晚饭。”

所有这些事,所有发生在这座罪恶之城的事,司机们都知道。每一辆从东行驶到西的车都是一双见证事实的眼睛,沉默而冷酷地目睹一切的发生。基蒂·珍诺维丝。当时有三十八个人,站在自家温暖的屋子里看着她死。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说。

这意味着,有三十八个刽子手享受了这顿血腥的盛宴。还不算上那个强圌奸犯。等到面对电视台的麦克风时,大家又全部变成了主顺从的羔羊,慷慨激昂地痛斥凶手的残忍。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故事,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大家都是英雄,所有人都具有刚正不阿的珍贵品质。然而那个姑娘,基蒂·珍诺维丝死了。当着三十八位邻居,被一个男人强圌奸致死。他们只是看着,没有人报警,没有人帮忙。

“只有我知道,”他说,“只有我们知道。”

每一个司机都是别人路上的聆听者。他们听过许许多多的故事,也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其中有一个故事让他记忆深刻。

那个故事和迪卢木多要去的酒吧有关。酒吧的老板娘实际上有五十岁,可是看着只有三十出头。老板娘白天通常是不出现的,只有晚上——十二点过后,她才会待在自己的酒馆里招呼客人。有人说她是某种吸血鬼的变体,年轻的原因是因为吸食男人的血液。

“事实上她只是白天起不来。”司机又叼起一根烟。把平凡的真相包装起来,加以放大,加以修饰,好让它们听起来更吸引人。老板娘从不变老是因为她用处圌女的鲜血泡澡,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不会说这话,但是听的人都信了。将这些璀璨夺目的故事售卖出去,随便讲给什么人听,能让讲故事的人得到无上的幸福感。没有故事的时候,我们创造故事。我们创造自己的狼人,吸血鬼,雪怪;我们创造生活中的谋杀,邻居家的乱圌伦,警圌察局的腐圌败;我们创造一切很少发生的故事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平凡。所有用“我一个朋友”开头的故事都具有神秘莫测的真实感。因为大家都知道,你的一个朋友就等于你自己。

“老板娘的一个朋友,”司机打开了转向灯,“某天有了个很棒的点子。”

很棒的点子是,他们在酒馆里选择一个人,然后互相猜测他身上的故事。当然,只是猜测,因为没有人认识被谈论的对象。这是一个只允许发生在陌生人身上的游戏。

猜测他是否结婚已经是老掉牙的把戏。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不瞎,看看无名指上有没有戒指都能猜得到。他们玩的是更加有意思的游戏。在不靠近的情况下,猜测这个人是不是医生,是不是律师,是不是杂货店的老板。

“后来他们连这个也放弃了,”在路过洒水车的时候,司机摇上了车窗,“因为只要在那儿看五分钟,一个人的职业就暴露无遗。医生们爱惜他们的双手,因为这是吃饭用的家伙;而律师,你从他们总是扬起的下颚就能看出来。杂货店的老板袖口总是有污渍。”

后来他们开始选择更有意思的玩法。他们开始猜测凶手。天啦,没有人不爱这种血腥恐怖的故事。只要一想这个面容平静西装革履的帅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所有读者都会觉得兴奋不已。因为是假的,所以他们肆无忌惮。纽约市每天都有无数条讣告发表,包括但不限于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刚娶了太太的富翁,只有一个养子的寡妇。他们阅读这些悲惨的新闻,再用自己的想象力为这些故事抹上不祥的色彩。

“只要是妻子去世,”他说,“就怀疑丈夫。要是有孩子,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是遗产继承人,那么永远是头号嫌疑犯。”

在想象中谴责不存在的嫌疑犯是茶余饭后的最好消遣。因为你不认识他,所以一切都是可能的。这个面容和蔼的妇人有可能刚刚给她有钱的丈夫服下洋地黄,又或者是这个机灵的小伙子刚刚将他总是抱怨的老板推下了楼梯。

“一切都有可能。”他说。

在想象的世界里,似乎人人都可以扮演警圌察,检圌察官,审判长的角色。没有人再会为道德感所束缚,在虚假的故事里,什么事都是可能的。判圌决这个人无罪,有罪,死刑,电圌椅,终身监禁。他们对着陌生人评头论足,通过不同的细节来论证自己的观点。杀人犯,老板娘鲜红的手指甲蘸着酒水在木质的吧台上写写画画。她偏爱让凶手在故事的高圌潮处忏悔自己的罪行,最好再来一段绝望的恋情。比如每天妄想自杀的女人遇到了想要拜师学艺的弟子,接着他们应该分别,再相遇。

然后有这么一天,某个拥有金色长发的男人走进了小猫酒吧。才喝了一杯他就开始与人聊天,通常情况下,人们要喝到桌子上的橄榄围成一圈才会兴起谈话的兴趣。

老板娘说,男人们走进来喝酒,其原因都会关于一个女人。

不论是老板的妹妹,邻居家的妻子,班上的女老师,还是花店里刚刚雇佣的乡下姑娘,都是女人。

在《Washington Square》的音乐声中,所有游戏参与者已经在脑海里给出了自己的版本。

一个失意的上班族,酒保说,因为爱上了自己同公司的电梯小姐而忧伤。电梯小姐实际上和人事部主管有暧昧的关系——这个主管一定是结了婚,还有两个孩子的中年人。

一个挨家挨户推销产品的推销员,仓库管理员说,他会在推销产品的时候被那家的女主人所吸引,然后留下来帮忙。也许他们会私奔,但是还是返回去杀害了男主人。

一个保险代圌理人,老板娘说,结识了工作中遇到的女人,并计划用保险单上的附加条款获得双重赔偿。

金发男人叫了一杯爱尔兰黑啤,那种只有在正宗爱尔兰人开的酒吧里才会有的好东西。他举起杯子,冲着老板娘微微一笑:为了我们的健康,干杯。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刚开始只是啤酒而已。后来他换成了威士忌,用麦芽酿成的威士忌,老板娘特别推荐的款。接着,他开始唠唠叨叨叙述自己的故事,但其实没有人想听。

只要听见了真实的故事,那些虚构的想象就全部破碎了。没有美丽的邂逅,没有凶残的恶意,什么都没有,你就只能靠在吧台上听一个酒鬼最普通的抱怨:停车时没有注意到罚单;或者是同事交给自己一份难以完成的工作;要么是妻子不允许在家里抽烟。

一旦说出口,所有的故事都结束了。没了。

然而这一次陌生人的故事没有让他们失望。金发男人说,自己有个美丽的未婚妻,十分美丽。比你想象中的更美丽,而且十分贞洁。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女人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悄悄靠了过去。所有人都想知道后面会怎么发展。这个客人会是邪恶阴谋的受害者,还是加害者呢?

男人继续说。同样,他有一个十分得力的部下。未婚妻不远万里从爱尔兰老家来到美国时,他派这位能干的部下去迎接她。

“如果她要逛逛,”男人喝光了自己的第七杯酒,“就陪她去。这是我当初说过的话。”

接下来的故事和所有爱情小说里描绘的一模一样。得力部下和这位美丽贞洁的未婚妻恋爱了,并且双双逃到了别的地方。

如果故事停留在这里的话,也只是某个书店里卖不出去的恶俗小说。要想有销量,故事必须有出乎意料的转折。转折就是,金发男人在某天乘坐地铁时看到了这对情侣。

在黄色和红色的信号灯光中,所有潜藏的恶意和妒恨都从心底再一次翻涌而上。

在站台上喧闹的人群中,他目送着两人离开。

在列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中,男人确定了复仇的计划。他的脑袋越垂越低,垂到了胸口的位置。要复仇就不能让对方看见自己,永远,永远不能让你的仇家发现你有这种想法。他低着头回了家,帽檐压得很低,确保没有人看到自己。

还有个问题。如果这两个人都死了,那么首先被怀疑的就是他。

“我想出了个完美的办法,”男人说,“绝对不会被人查出来的办法。”

办法就是,交换杀人。他去完成别人的任务,自己的工作就交给一个陌生人去做。无懈可击,警圌察绝不会将这桩案子同他牵扯在一起。在所有的案宗里,都会留下入室抢劫的记录。

喝醉酒的男人说,他刚刚完成了自己的那份工作。现在就等对方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着自己的乘客:“不觉得熟悉吗,这个故事?”

迪卢木多拼命地摇晃着手边的车门,却难过地发现,两侧全部结结实实地锁上了。

“我们是在高尔夫球场相识的,”戴着耳环的司机说,“我当时有个纠缠不休的女人,他说乐意为我帮忙。同样,我的任务就是将你们俩清理掉。”

司机重新点起一根烟,将剩余的烟头随手丢出窗外。他看着后面想要撬开门锁的乘客,摇了摇头:“别费功夫了。只要一会儿,你就能彻底解脱。”

迪卢木多停了下来。在车窗外面,有无数个闪过的霓虹灯。这些亮点漂浮在夜空中,仿佛人造的星河。他想起自己第一次与格兰妮接吻,就是在这样灿烂的天空下。

“杀了我就好,”迪卢木多说,“不要动我的妻子。”

“全是我的错。”他说。他决定将这句话作为自己的遗言。

司机将车子轻巧地转了个弯,停在了路边。迪卢木多闭上了眼睛。起码在最后一刻,他依然心怀感激。

起码他死后,不会有人去找芬恩的麻烦。

“十块钱,”司机跳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车里的乘客,“到了哦。”

在车子停靠的地方,小猫酒馆的招牌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end

15 Feb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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