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绿绮白弓
一个杂食党,墙头多如草。两两成cp,平地起后宫。
【刷子,阿拉什,拉二,兰斯,崔斯坦,芬恩,红茶,闪闪】
排名不分先后,以上排列组合都吃
 
 

【双枪】Shape of you

-清水无差,但是硬要说的话我希望刷子日狗

-参本双枪无料《薄暮》,全文放出

-梗来自老蒋 @老蒋的白日梦 


1
连续四天,迪卢木多在第四次见到那只毛发软暖的狼犬时候发誓,如果明天它还在这里并且愿意和他走,他就养它。
于是他在第五天傍晚准时抱着装有肉酱罐头的购物袋路过那个街口。
它不在。
青年颇为失落的转悠了好几圈,指望它能从哪里钻出来吠几声——事实上这几天相处中他没听到过这条圌狗叫过。它总是静静的出现,有时比他早,有时会晚一点,停下来的时候光是耸起脊背站在那里就油然而生迫人的气势,实在不需要通过咆哮来锦上添花。这么一想,迪卢木多更加想它,想他那丰圌满到可以把整个手掌淹没进去的皮毛。在阴天的时候毫尖会呈现出极浅淡的蓝色,而大多数时候则缀满了夕阳的光芒,然后在见到他的时候全数抖落在他的怀里。虽然是流浪犬,但是身上从来不见脏污,它自在大方的样子就像它才是这片街区的主人,迪卢木多才是有幸被看中的那个……
它今天大约不会出现了。
迪卢木多无法继续等待下去,工作可不等他。他打开罐头,放在地上,随便会便宜哪一只幸圌运儿,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报出地址,预先从口袋里摸出钞票放在座位边,戴上耳机,立了立大衣的领子,眯起眼睛向后靠上椅背。迪卢木多就和任何一个涉世未深的腼腆学生一样毫无区别,当然他俊美极了,整个人透发出的干净气质和他的目的地显得格格不入,以至于在下车前司机特意多提醒他了一句别逗留到太晚——并不全是看在明显超出市价的小费上。
他礼貌的向司机道谢,拿起自己的购物袋。
作为这座城市中繁华程度数一数二的区域,这里的黑圌帮头子在一个月前被做掉了,于是现在这里的夜晚成了体现无序最好的展板。可是这里偏偏还是一个红灯区,对于某些人而言,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工作都要继续。不要说那个司机怜悯他,迪卢木多都自己都听说了好多起性质恶劣的抢劫案圌件——针对性工作者的。
迪卢木多的一位好朋友在上次喝茶的时候生气的拍着桌子要申请调任到这里,在干掉了一桌子的甜点后勉强打消了这个念头。
“放弃吧阿尔托莉雅,只要吉尔伽美什还在你这边当黑道,你的申请不会被批准的。”
他衷心希望自己的毒舌没有打击到他的友人,作为安慰,他承诺道:“如果我有机会去那里的话,会顺手替你除掉几个害虫的。正当防卫,可不是故意杀人。”
右前方拐角阴影处,迪卢木多察觉到了肆无忌惮的视线,甚至能品尝到其中充满的贪婪、暴力、恶质与欣喜。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已经被提前架上了庆功用的烤架。于是在他们下次把头探出来作最后一次观察之时,肥羊消失了。
小巷中传来了身体倒地的沉闷声音,通常这种声音会伴随着消音器独特的声响,如果没有,那就是喝多了的醉汉。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在这儿都没有人会过来查看,哪怕扫一眼。片刻后衣冠楚楚的迪卢木多重新走了出来,捡起了他丢在原地的购物袋。他的大衣蹭到了一点灰迹,是他刚才像只壁虎一样爬到他们头顶上方的铁艺窗台时候蹭到的,还好捅破他们颈动脉的时候没有被溅上血——下次去见阿尔托莉雅的时候这件衣服还能穿。
他当然还记得那位金发女警官捏着他领子的警告:“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还要警圌察做什么?”真不好意思,虽然他也是拿钱办事的,只不过他是雇佣兵,同义词是杀手、清道夫和保圌镖。他的外表为他吸引了许多该死的善良,在他学会去利用它们而不是去反驳之前,他就已经在同伴的带领下收获了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滴血。
如果每一位人民公仆都能像阿尔托莉雅那样尽职尽责,那还要雇佣兵做什么?迪卢木多对这位以一人之力牵制吉尔伽美什一统整个城市的女性深表敬意。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可以称为同伴的人,也暂时不想要,那么这座城市的黑暗世界尚且没有被冠以一个人的名姓对他而言就十分重要。他既不想再漂泊去另一个城市,也不想再为任何“人”办事——除了钱。
果然无论何时,原则总是对金钱网开一面的。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黄蔷薇”从魔术师的心口拔圌出,甩净鲜血,像用完一只钢笔那样重新插回自己的口袋,和同款伪装的“红蔷薇”并排。今天的猎物是一个魔术师,不是马戏厅里随时从帽子中拖出兔子和白鸽的那种,而是那些冷酷无情虽然是人类但是行圌事作风完全脱离了“人”的标准的家伙。
大概是死透了。迪卢木多冷静的观察了一下,慢慢倒退打算离开。
好了,现在他可以有时间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了。他叫迪卢木多,迪卢木多•奥迪那,一名虽说是已退役但是仍然随时可以重返工作岗位的雇佣兵——毕竟这行没有金盆洗手。迪卢木多今年27岁,但是已经入行近十年,工作内容包括但不仅限于杀人放火,常常附赠各种阻挡他完成工作的非人生物,举个例子:吸血鬼就是真实存在的,他宰过。“红蔷薇”与“黄蔷薇”是他的武器,他不是魔术师,这两把武器的定义应该是魔术道具一样的存在,也是他在各种艰难任务中安身立命之本——遇事不决“黄蔷薇”,其余对手“红蔷薇”。目前单身,各种意义上的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同样挂掉也没有人会给他收尸。如果从任务中全身而退,那么他就又可以继续歌颂潇洒而自圌由的人生,现在看来……
一道黑光穿透了他的身体。
倒伏在地上的魔术师挣扎着抬起头,他想要验证最后一击的成果,却眼见着凶手重又以出现时那般迅猛的速度逼近自己,手中圌出现一道明亮的红光,然后视野天旋地转,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和汩圌汩冒着鲜血的脖颈。
现在看来这话说得还太早,真糟糕啊。
迪卢木多一寸寸的往外挪,可是没有走出去多远便气力耗尽,只能靠着墙慢慢滑到在一片阴影里。他的肺叶可能被击穿了,但愿没有。他能凭经验推断的只有:很疼,但是应该不会死。魔术师的攻击花样百出,他没有应对的能力,所以他从来不会给他们出手的机会。但是刚才那个魔术师的指尖射圌出了一个黑色的光弹,经过了墙壁和天花板的数次反弹从背后射中了他。当时他一击得手,注意力已经向四周分散防备是否会出现魔术师的同党或者是魔法生物,魔术师没有直接指向他的手指避过了他的警觉。
潇洒而自圌由,换句话说也是孤独而无助。他靠坐在全城最混乱的地方,艰难的维持意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再杀一个人,或者两个、三个。如果对手是人类反而谢天谢地,魔术师常常豢养魔法生物来研究,如果有一两个察觉到魔术师的死亡而暴走……
迪卢木多绝望的听见了野兽粗重的喘息,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无异于丧钟敲响。没有人会来为他收尸,没有人会记住他,阿尔托莉雅或许会来送他一程,为一个她始终未能抓到把柄的罪犯。
他首先看见的是一双猩红的眼睛,像是两团燃烧的血,在失血的眩晕中晕染出铺天盖地的颜色,最终他闭上了眼睛,于是世界一片黑暗。

2
“请成为我的助力吧,迪卢木多。芬安尼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哦。”
……
“请带我走,远离这可憎的婚姻。”
……
“我说服肯尼斯啦,那之后的日子就拜托您保护我们的安全了,奥迪那先生。”
……
男人向前伸出了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那些恳切的,闪烁着光芒的眼神开始变得黯淡,最终留下的只有渐远的背影。他想去追逐,却怎么也追不上。无论他怎么喊叫,也无法让他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孤独一人与无穷无尽的黑暗,男人终于因真切感受到恐惧而惊醒了。
“嘶——”意识刚刚回归,迪卢木多就哀嚎了一声,肺部的无法忽略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躺着的,在某个人的家里,看起来这可能是她的卧室。他听见了开门的响动,从脚步声判断不像是个男性,后面似乎还跟了个什么。姑且先称之为“她”。虽然他无法忽视那张圌海报睁开眼就挤进视野的海报——挂在他正对着的墙上,一个浓妆艳抹、造型夸张的家伙正在……唱摇滚?真是一张有声音的海报。如果不闭上眼睛,迪卢木多简直觉得这家伙下一秒要钻出来,拿着手上稀奇古怪的乐器劈开自己的耳道,捏着脑干摇晃了。
门被打开了。
“哟,醒了就别装死。”一个金发女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银碗。她凑过来俯视迪卢木多,顺手撩起了一边的头发,让他能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脸。
“我曾经说过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救你。不过如果你已经忘了我是谁的话,还是赶紧去死吧。说吧,我是谁,一次机会。”
“你…….难道不应该是白发么?”迪卢木多费劲的反问回去,女人的神色却柔和了下来。她没再理会迪卢木多,用左手伸进银碗抓出清水淋在他身上。
“闭合吧,闭合吧,闭合吧。”
她语气严肃的这么说,如果迪卢木多没有因为心神松懈而闭了下眼,大概会看到她身上泛出的近乎圣洁的柔光。光芒消散的很快,她顺手把银碗倾倒,水洇开了大衣上干涸的血迹。不,不是洇开,吸收到水的布料上的血迹竟然在消失,就如同被净化了一般。
“好了,别装死了,给我起来。”实际上这一切进行的很快,末了女人毫不客气的往迪卢木多的伤处一按,后者“嗷”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隔着床瞪她,然后难以置信的抚摸自己的伤处。
“是魔术?你是魔术师?”
“......算是吧,”女人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你的伤已经好了,多暗示自己几遍,不然你总会觉得那里疼。”话音未落迪卢木多已经脱力的跪到在地,上半身都疼的蜷缩了起来——他不小心深呼吸了。跟着那女人进来的狗绕过床踱了凑过来拱了拱他,给他依靠可以撑着起来。迪卢木多下意识的说了声谢谢,龇牙咧嘴的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胸口不疼,一抬头愣住了:“等等,这是你的狗?”
毛发软暖,半人多高,狼犬——原来他有主?!
“这不是你的?”
大狗不开心了,它低嚎了一声,作势欲扑。迪卢木多本能地想躲开,可是身体还固执的认为自己正重伤,结果就是他又哀嚎了一声躺平在地,被大狗踩在了肚子上,它的眼睛鲜红发亮,野性十足。
“你的狗和你关系真好。”金发女人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句,并在“你的狗”上面加了重音。可惜此时迪卢木多无暇顾及她的弦外之意,一时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重死了!快下去。
一番折腾过后迪卢木多得以坐在客厅的沙发床上享受女人的招待——在那之前他坐在地上脱圌光了上衣揉了自己胸口半天。作为佣兵的生涯锻炼出了他面对所有怪异之事都能面不改色并不求甚解的淡定,前提是对方没有恶意。
“红茶还是咖啡,或者给你推一针杜圌冷圌丁?”
“不,红茶就好,谢谢。”迪卢木多的伤势是完全愈合了,他唯一的不适大概就是身体还不是很能接受这样一蹴而就的治疗,以至于始终“感觉”这里有伤。这就和刚刚截肢的患者总会错觉自己的那部分肢体还在一样,只不过既然尚且在忍受范围之内,他还是想保持清醒的头脑。
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仍然如七年前初见时一般美丽,她染了发,只是人造人银白的初始发色仍然固执地透露出她的身份。或许该说真不愧是人造的美丽,足以轻而易举在别人记忆里深深划过痕迹,即使现在她拧着眉毛,也流露出桀骜的英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狼犬对她十分厌恶,时刻保持着凶恶的神情,以至于迪卢木多不得不把他抱住,一直捋毛,顺便分散自己对胸口疼痛的注意力。
“对不起,呃,小姐。”迪卢木多斟酌着措辞,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要问,“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七年前刚成年的迪卢木多在佣兵团的资历也浅得像是溪水,可是却是一颗被人看好的璞玉。有一次在野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个人造人闯进了他们的营地。白发曳地,衣不蔽体,在没过小圌腿的积雪中一点点地向前爬。这大概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听见响动出来的佣兵动手的原因,她快死了。
“在半山腰那边是一个魔术世家,她可能从那里跑出来的。”金发团长芬恩走了出来,他在蹲下来查看了一会儿后作出了判断,“我救不了她。”
这句话基本宣判了人造人的死刑。
芬恩有一项能力,经他手的清水能够愈合一切伤痛。和这个人造人刚才对迪卢木多做的事情类似,不过要高级许多,他能传达给伤者“已被治愈”的暗示,所以是近乎神迹的能力。当然芬恩能做团长靠的倒不是这个,他冷静睿智,富有人格魅力,尤其对女人手下留情,才是众人信服的原因。
于是迪卢木多就默默的和众人一起等待她的死亡。雪虽然停了,但是没有帐篷挡风温度实在是很低。人造人开始还和佣兵们一样发着抖,过了一会儿便像一片僵死的蝴蝶那样不再动了,团长看起来有心锻炼新人,偏偏头示意迪卢木多去查探她是否已经死亡。
迪卢木多把她翻过来抱在怀里,伸手去摸她的颈动脉——就像冰一样,她圆睁着的瞳孔艳圌丽犹如两块通透的红宝石,充满着无机质感。大概正是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以至于迪卢木多在看到她嘴唇微动的时候及时把头低了下去。
“她在说冷!她还没有死!”
老练些的佣兵看到迪卢木多抱着人造人不知所措的样子没有嘲笑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芬恩。毕竟还是一介新人,迪卢木多可能还不能理解魔术中人造人的定义约等于科技制造的机器人约等于家用电器,是批量生产的消耗品。因为美丽的外形而生出毫无必要的同情心,大家都是过来人,理解的很。
芬恩示意他们可以先回帐篷,迪卢木多则一咬牙把她抱了起来——她轻得像一片羽毛。
“我能把她抱进去吗?”出于对团长的尊敬他说出口的是请求而不是要求,不过语气上其实没多大差别。芬恩是一个外表过分年轻的中年男人,做佣兵的时长可能超过迪卢木多的年龄,他叹了口气,翠绿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水潭那样倒映着一只与他对视的初生牛犊。
“当然可以,不过等一下,”他弯腰抓起一把雪,双手合拢使它尽快融化成水,然后凑向了人造人的唇边,“谁也不是一开始就心如铁石,既然你这么期望,那我也希望她能活下来。”
他陪着迪卢木多走到了他的帐篷边上,嘱咐道:“如果她死了,用火烧掉她,人造人很好烧。营地有魔术掩护,不用担心烟雾被人发现。”
无论年轻的佣兵如何替她保温或是按摩,人造人仍然在一小时后失去了一切生命体征,正如离去的芬恩所言的那样,即使是他的手递过的水也无济于事。在迪卢木多把她的身体抱出帐篷外时,“她”睁开了眼睛。
“啊,‘我’死了。小子,死掉的‘我’说谢谢你做的这一切,谢谢你。”
迪卢木多仍然抱着她,但是整个人都僵硬了,这时候谁想偷袭他大概都能一击得手——他还没有到达下意识把怀里的女人狠狠砸在地上的冷酷。人造人从他的怀抱中下来,傲慢地说:“我讨厌人类,为什么要等待末日审判才能把人丢进火湖。他们恭请了‘死亡’降临,我却不能在这里毁灭他们!”
她的声音还有些发抖,不过迪卢木多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可怕——他被一股阴冷的绳索缠绕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离去。她走出几步后回过头来,美丽的面容肃杀而冷厉,瞳孔中燃烧着血与火,在雪夜里灼灼发亮。
“你除外。既然是‘我’的愿望,那么我祝福你能在未来的一切战斗中顺利,”她顿了顿,看起来很不擅长说这种话,“无论如何,我会救你一次。”

“不客气,带着你的狗离开,我们两不相欠了。”
直到被送出门,迪卢木多都不知道她究竟姓甚名谁。人造人完全没有社交的意思,她真的很讨厌人类,恨不得这个物种赶紧灭绝。不过无论她有没有能力把人类全数投入火湖,险死还生的迪卢木多现在只想好好回自己的公寓睡一觉。
哦,还有一件事。
迪卢木多蹲下来,挠了挠狼犬的下巴:“你愿意跟我回家吗?”狼犬坐在地上,眯起了眼睛,鉴于它并没有对自己摇尾巴,迪卢木多有些难以判断它是不是乐意。不过他实在是太疲惫了,于是他拥抱住大狗,把额头埋进它脖颈处的绒毛停了一会儿后,果断的站起来去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然后他报出地址,抱住跟上车来的狼犬,沉沉睡了过去。

3
不要放弃任何能放心闭上眼睛休息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分钟。佣兵生涯留给迪卢木多留下了不少礼物,比如迅速放空倒头就睡的能力——一场高质量的深度睡眠是最有价值的补给之一,与武器和情报并列。
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的他重新变回敏锐警觉的彪悍佣兵,随即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捡来的狼犬在他睡觉期间检阅了一遍自己的新领地,毫不客气的占据了他空空荡荡的餐桌,柔软的长毛像水一样漫过桌沿。见他醒来,狼犬霍然站了起来冲他呜呜了两声,迪卢木多熟练的替它挠了挠脖子,看起来圌经验丰富。事实上在此之前居无定所的佣兵没有什么养宠物的经验,只是他可以伪装得“像是自己有”。
这不是工作需要么?如果你想要杀掉一个人,那么与他相处要假装得一切如常。如果你想要接近一个女人,那么你既要假装身经百战又要被她看出一点青涩。如果你想要接近什么小动物,那么……算了这太难了,即使你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它们,它们也视心情和饥饿程度决定是否再见下一个,脾气更差的还会在你胳膊上留两道血痕。
所以迪卢木多无数次干掉过警戒的猎犬/狼/貂/鹰(总之就是那些嗅觉灵敏被用于警戒的小动物),就像现在这样捏住丰圌满皮毛下的脊椎然后咔擦一下使其错位,效率高动静小,手法熟练一击毙命。不过迪卢木多喜欢狗,确实是诚心诚意,发自真心,主要是因为比起猫和女人来,狗实在是天使。
“我就叫你……‘库’吧?”
狼犬的喉咙间发出呼噜噜的声音,看起来并没有不开心。
于是迪卢木多放心的出门了。
他要给阿尔托利亚打个电话,顺便去采购一些物品。养狗需要买什么东西,需要注意什么,问一个养了十二条警犬的警官,她的回答最可靠不过了。其实迪卢木多最初想养一条流浪狗而不是去宠物店买一只的理由是如果有一天他因为任何原因人间蒸发,那么他的狗不至于太难过,反正也只是过回了以前的生活。那么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希望能把库养的好一点。

对自己和力所能及的周围负责,时刻怀抱离开一次就是诀别一次的觉悟。库丘林在查探了迪卢木多的屋子后做出了这样的总结。
蓝发的男人在房间内随意的走动着,也不管自己此时浑身赤圌裸,倒不如说现在这样让他觉得十分舒爽——遵从野性的本能!屋子很干净,各种意义上的,没有尸体或血迹的气味,迪卢木多把他的住处保护的很好。
既然如此,狼形时候隐约察觉到的不自觉的谨小慎微也有所解释了。他的狼形和现在是两种生物,对于眼神、语气、危险这种信号感知敏锐,却对其他细节记忆不深。尽管库丘林有着狼形时候完全的记忆,可他无论如何思索都觉得每一个从狂暴时的他眼前经过的人类都是一模一样的猩红人形。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被狼形的他感知到的孤独一定是真实的。
这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他不由得伸手摩挲了一下光滑的下巴——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一个狠辣而英俊的杀手,正过着规律而干净的生活,因为太过寂寞,所以捡了一只流浪狗回来养。库丘林猜想迪卢木多可能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拥有一群固定的,品行正直,极为优秀的同伴,但是之后都失去了,以至于现在他孤独的要命,自己却意识不到。
这听起来像是写作专用的设定软件中随机生成的文案,有反差有深度又有爱,吸引人们进一步去了解。翻这个白眼的时候库丘林真的忘了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爽快的接受了现代社会的狼人因为发现本体更加吃香于是在天气冷下来后圌进入城市游荡,靠漂亮的外表被人捡回家获以得一个冬天的长期饭票。
……
这次捡自己回家的小子绝不是什么圣母病发作或是绒毛控,反而有着很了不得的过去——同时身具来自两只“天使”的诅咒与祝福的人类,他身上来自非人生物的气息浓烈到让处于狂暴中的狼人都生生冷静了下来。
这是做狼人坏处了。
傲慢的吸血鬼们有一句话,如果他们不是害怕阳光/圣水/纯银,他们早就征服世界了。而他们的死对头狼人也半斤八两,如果他们能够控制自己的狂暴化……事实证明,你叫不醒一个嗑药磕high的人类,但你可以打死他。同样也几乎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个狂暴中的狼人,除却死亡的威胁。
“天使”正是所有黑暗生物的克星,从定义上说它们是一群无法通过常规途径召唤的,具有强大力量的使魔。每一次人类魔法师对于“天使降临”的尝试都会招致全球范围的黑暗生物的围剿,在库丘林的记忆中“天使”的概念几乎已经浓缩为了一片陈列在居住地中的纯白羽毛,用来教导幼崽天敌的味道。
狂暴的狼形在迪卢木多的面前刨挖着坚硬的水泥地,他身上缠绕的两股圣洁的气息透露出浓浓的危险意味,一股力量清澈却明明白白的显示了浓厚沉重的憎恨,另一股则是死气沉沉的祝福。无论如何对于其他黑暗生物来说这个时候都应该直接掉头就走了,可是天敌的气息却让巨狼像是受到了冒犯一般连连低吼,看起来随时可能不顾一切地进行攻击。好在它的理智正因危险而飞速回归,和源自血脉的疯狂争夺着所有权。这种感觉绝不好受,但最终库丘林还是成功了,而那位天使小姐也恰好在此时赶到。
“晚上好呀,小姐。”
“滚开,狼人。这个人类受我的保护。”
刺耳的刹车声中汽车堪堪在库丘林的面前停下,看起来恨不得把他撞飞。红发女人看也不看库丘林一眼,径直抓起迪卢木多的领子把他往车上拖,那副动作……十分吃力?
她表现出的力气好像连同等体格的人类女性平均水准都不到。
联想到最近一次失败的“天使降临”活动以及那个魔术世家最后的下场,库丘林沉声说:“小丫头,死亡天使的力量让一个人造人获得了超出机能的寿命后,还能剩下多少?”

4
门铃响动,红发人造人毫无形象地半躺在屋内的沙发床上,没有丝毫开门的意思。
“没有人!今天不营业!不管是火拼斗殴还是被小情人逮住出轨,今天都给我滚去医院!”似乎是察觉到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去,她仰起脖子大叫道。作为谋生手段,她大概算个开挂的黑市医生,只是脾气特别不好,性格也格外地反社会而已。
“我不需要您的救助……”
门外响起了一个颇为好听的男音,伴随着门自动打开的轻响,一个披着金色长发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英俊得不可思议,仙境翡翠般的眼中倒映出人造人纤细的躯体。
“……‘死亡’。”
他叫出了一个世界上理应不会有“人”知道的真名。
“……”
屋内一时陷入了可怕的寂静,只有被封印在屋内的魔物感应到饲主的情绪突兀地发出极为刺耳的咆哮。花瓶中的黑色玫瑰、房间的海报、摆放在餐桌上瓷质骷髅,原本只是略微令人不适的摆设忽然活了似的,鲜明而强烈的存在感到了不用去看就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们的地步。
“我吓到您了么,美丽的小姐?”出乎意料的是,金发男人目露评估的神色打量她几眼后立刻倒退了一步,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毫无敌意。只不过对于屋内的其他生物他就没有什么客气了,精神攻击似乎被他完全免疫了。在‘死亡’的眼中,男人的指尖出现了淡蓝色的锋锐光芒,“砰”地一声打落了离他最近的花瓶。掉落在地上的只剩下干燥的碎瓷片,而寄宿于其中的生物则发出凄惨的叫声被净化了。
“我没有恶意,也无意屠戮您饲养的食物。只是那一只竟然叫我是丑陋的杂圌种,不当心就手滑了。请别紧张,我算是您的半个同类,暂时而言我们没有战斗的理由。”
怎么说呢,虽然是很强大的天使,但是和他对话了几句就涌起阵阵无力感,即使是‘死亡’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保持敌意了。
“红茶还是咖啡?没有酒,也别在我屋里喝。”
走向客厅的金发男人闻言转过头,说:“都可以,只要是您亲手泡的。”
人造人在递给他红茶的时候拎过开水壶放在面前,保持着随时可能泼他一脸的神情。
“我能否有幸得知您这具身体使用的名字?”金发男人似乎一点都不见外,礼貌的神色下隐藏着好奇与试探。
“就是‘死亡’而已。”人造人冷冷地说,厌恶的神情几乎不加掩饰。与来人不同的是,‘死亡’缺乏人类会有的好奇心理和社交欲圌望,她只是在有需求的时候遵从需求,其余全凭本能,鲜少掩饰。
“果然,觉圌醒后的天使都保留着本体的性情么?黑暗生物们极力阻止‘天使降临’的仪式,在魔术界这被列为禁术。如果他们知道唯一想要防止出现的存在不但成功降灵,还觉圌醒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死亡’发出了一连串缺乏温度的笑声:“无论过去多少年魔物的愚蠢都和人类如此肖似,前者永远困于自身缺陷,后者怎么发展都离不开丑陋的本相。可是我厌恶且会消灭的只有人类而已,人类的气味,人类的欲圌望,人类的神情,你这样的。”
“虽然我也是在看到您的那一刻知道这一点,但是被您这样美丽的小姐亲口否定,还真是伤心啊。叫我芬恩就可以,芬恩•麦克库尔。除我之外应该还有五位和您对立的、力量相当的存在,只是我体内的‘智慧’从没有醒来过,我也感应不到它们是否降灵成功,真名为何。尽管我能使用作为天使的能力,但我想您不会因此承认我的。”
“人类,说出你的来意。”
芬恩眨了眨眼,把手中温度凉得刚好的红茶端起来喝完,然后说:“如果您答应,我想要改变我的来意。您虽然名叫死亡,可您就如它的反义词一样热烈而瑰丽。多年前我与您失之交臂,但是能再次相见想必是上帝给我的机会,请嫁给我。”
热水全数泼在了沙发床上,蒸汽惨烈烈地升腾了起来。金发男人尽管足够敏捷向后翻出,借力的右手仍然被烫红了一片。他皱了皱眉,伸出舌头shì走一滴水珠,顿时痊愈。此时他的气势已然变化了,不再是进门时的轻松玩味的英俊男人,而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练战士。强势的气息不断流露,反客为主般地与‘死亡’对峙,像是雄狮向着领主发起的挑衅的怒吼。受此牵引,神秘的力量也源源不断地人造人单薄的身体中涌圌出,水银泄地般地横陈在地上。即使这种死气沉沉的力量在属性上属于光明一侧,但仍然不改灭绝的本质,芬恩的神色如见蛇蝎,丝毫不敢真正接触到。
两个天使的力量在一个只有他们存在的空间中对撞,房屋甚至微小地圌震动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如同刚刚被吞噬空间的魔兽光临过:两人之间的一块直接消失了,而半个沙发床、半个茶几和四分之一个杯子失去了平衡,一股脑地掉进地面的深坑中。被封印在屋内的魔物安静得像是真正的死物,即使是有个驱魔人在这里,大概也会判断这里毫无异常吧。
“是我失策了。比起真正人类的身体,作为容器而言我认为人造人的身体像是玻璃般易碎。即使力量顺着裂缝不断消散,甚至还需要额外花费来维护容器本身,您留存的力量仍然足以对我造成生命威胁。就此停手,我还有正等候我的人,无意与您殉情共死。”芬恩收敛了敌意,他已经发现如果他不攻击,‘死亡’不会主动向他出手。
人造人对于被占了口头便宜无动于衷,只是从力量的正面碰撞得到的信息中分析出了对方的来意。她直截了当地说:“你无法杀死我所祝福的人。”
尽管已经知道‘死亡’与任何人类才有的缱绻情感绝缘,这幅不假思索维护迪卢木多的样子仍然有些刺痛了芬恩。碧色眼眸晦暗了几分,可是随即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是的,所以您愿意嫁给我,让我至少这一次可以不虚此行么?”
“滚。”
“那您想听个故事么?如果您愿意再给我一杯红茶和小半个下午,我会收回我的诅咒。”
“……”‘死亡’其实无所谓他是现在离去还是继续呆着,只不过出于对他体内沉睡的‘智慧’的亲近,芬恩可能是极少数的,可以长时间停留在她附近的人类。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芬恩又去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甚至她接过了其中一杯。
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关于一个佣兵团的团长如何看待团内冉冉升起的新星,尤其这位年轻人温和而英俊,战斗干净又利落。众人喜爱他犹如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年轻团长的影子,随着他的成长,投诸其身的喜爱逐渐转变为爱戴。他明亮得盖过了逐渐步入中年的团长,连团长的未婚妻都目不转睛地注视他。最后他们顺利成章地私奔了。
在芬恩的婚礼之前,他命令迪卢木多去接自己的未婚妻来。
“我比她要晚一天到,带她到处玩玩,如果她想的话。”
第二天的婚礼因为女方的缺席而取消。这样的羞辱,只能用死亡来洗刷。
“天使只可祝福一人,只可诅咒一人。因为这种理由你就用掉了么?”
“是的,我诅咒他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诅咒他会有诸般不顺,无法成事。在他濒临死亡的一刻我能清楚地感应到他的位置,前来见证他丑陋的消亡。”
“狭隘,”‘死亡’简短地评价道,“而且你失败了。”
“您说的对。老实说,我也不想再被这件事绊住了,它牵涉了我太多精力,时至今日我仍未成功,实在是亏本亏大了……”出乎意料的是芬恩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他感应到隐姓埋名多年的迪卢木多,本应该直接参与围剿,一了百了。可是却因为争强好胜的心态作祟,想要会一会大名鼎鼎的‘死亡’——一个并非全盛的、真正的天使。这其中的心思,‘死亡’若是能够理解,恐怕又是一大段对人类的嫌弃。
“……我收回对迪卢木多•奥迪那的诅咒,放弃对他的追杀。人不能总绊于过去,这一页到此为止吧。”
临走时芬恩像是好朋友一样友善地建议‘死亡’来参加他的婚礼,并表示往返机票稍后便到。
“你随便见到一个女性都会和她结婚吗?”‘死亡’终于破天荒地吐槽了芬恩这个人类个体。
“到一个新的国家作为纪圌念结一次婚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芬恩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死亡’几乎怀疑自己的常识是不是有哪里出错了。
“虽然您的力量要高于我,但是还不到毁灭能履行职责毁灭人类的地步。天使的力量如此浩瀚,你我都只是折射在这个世界的一小片影像。我是第一次见到可以称得上同类的存在,希望能更多的交流一下…….放心,是包机,我会尽量不让您接触到其他人的。”
芬恩离去后,人造人盘坐在地上,端详着停在窗边的一只鹦鹉——它的喙中叼着两张机票。有无机质的使魔被魔术师操纵着在她的房子里进进出出,陆续搬走被毁坏的家具再搬进新的,填补地面,铺设地板……一切都有条不紊。
机票被取走,人造人伸出手指逗弄了一下鹦鹉,惹得它伸出爪子撒着娇想要站上来。
“我会去的。”

库丘林自然不知道昨晚自己的一时兴起有了这样的后续发展。狼人对自己几乎不可控的狂暴化深恶痛绝,在理智回归的时候厌战情绪也达到高峰。眼前的人造人脆弱又强大,充满了独特的强悍气质,令狼人心中十分喜欢。
“要是能换个时间见面,老圌子可是常常被人称为战斗狂的啊。”
好在除了拳头和枪之外,狼人的口才也不弱。最终他和人造人达成了协议,用一部分魔力和不会加害迪卢木多的承诺来换取她的保密。
对于等待迪卢木多醒来期间人造人的威胁,库丘林实在是求之不得,甚至都把一只爪子搭在了人红发上。
“好啊小姑娘,如果你有余力,在老圌子过完冬回去前,一定要约一次呀。如果打的不尽兴,就当你招待不周了。”

5
此时距离迪卢木多发现家里的警报被触动而带着友人阿尔托莉雅赶回家里还有十五分钟,当然结果是他们和刚刚毁了整个家并深陷卷筒纸中不可自拔的哈士奇(狼)大眼瞪小眼。
距离迪卢木多得知自己已被芬恩原谅并喝的酩酊大醉还拉着变成人形的库丘林又喝了半宿后从同一片毛毯下睁开眼睛还有十五个小时。
距离前佣兵重新下海和狼人登记成为搭档还有十五天。
总之在冬天离去,春暖花开的时节,人造人又臭着一张脸参加了另一场婚礼,一个简单到只有两位新郎和两张贺卡。一张来自忙于怼搞事的黑圌帮头子吉尔伽美什的金发女警,她一年总有这么三百六十五天需要和那个男人斗智斗勇。还有一张虽然只简单地写着一句新婚快乐,署名却有两个,一个是库丘林的老师斯卡哈,另一个竟然是芬恩•麦克库尔。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老东家竟然娶了我的人类师傅。你知道我当年在这个男人婆手里受了多少罪嘛!”库丘林咋舌道,鲜红的兽瞳在昏暗光线下发出火焰般流转的光来,随即他幸灾乐祸起来这个倒霉蛋未来无期徒刑般的生活,听说那原本是一个多情的男人啊啧啧啧。转头看着他的小男友没说话只是捧着那张贺卡,不由得伸手揉了一下他蜷曲的黑发,因为手圌感太好又趁机揉了好几下。
“说起来,之前和你私奔的格兰尼亚怎么样了?”库丘林问道。
“她想要的只是‘不是芬恩’,并不一定是我,”迪卢木多当然不会去反问他知道了多少,只是陈述道:“我们后来分开了,之后我都是一个人。”
“然后把老圌子捡回了家,”库丘林发出了爽朗的大笑声,调侃说,“有没有想到过我居然是一个人。”
“谢谢你,库。”抬起头来的迪卢木多的金眼中焕发出意气风发的光彩,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令人惊艳,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星子。库丘林感到这一切的发展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对于选择这小子作为之后生命中会陪伴他一段时间的旅伴,最初的中意是一部分理由,而另一部分则是他内心中的孤独。年长的狼人实在是太熟悉这种被过去的错误折磨的感觉,只要枪尖还没有洞穿心脏,只要还不是怀抱着冰冷的尸体回忆相处的温暖,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和弥补的地步。过去的空洞从现在开始被填补,而未来,有他在,更不可能再让迪卢木多露出那种神情。想到这里(喝高了的)狼人嬉皮笑脸地作了死:“我听说所有天使的祝福里面只有‘死亡’的祝福会让人倒霉,因为‘死亡’的力量灭绝万物,无论是诅咒还是祝福其实都没多大区别,不知道…….哎别扯老圌子头发!”
“狼人,你可以现在亲自试试。”
……
约定的决斗持续到了凌晨后,‘死亡’离开了,只有库丘林一个人拄着枪傻笑着被迪卢木多拖回家,包扎治疗又忙活了快一个小时。
第二天惯例准时睁开眼睛的雇佣兵在床伴丰软的皮毛中赖了会儿床后爬起来收拾一片狼藉的房间。他捡起地上署名有芬恩,写着新婚快乐的卡片,把它放在了书桌的密柜里(库丘林当初就是打开了这里触动了警报),并开始相信这会是好的一年开始。
错误得到原谅,同伴来到身边,他不再怀着冰冷的心漂泊。有温暖自胸口散发出来,像是一棵正在向下扎根的幼苗那般生机勃勃的喜悦。隔壁住着的学生准时打开了收音机做清晨瑜伽的伴奏,轻快的鼓点在刚刚经历过新婚之夜的一片狼藉上蹦蹦跳跳。
I'm in love with the shape of you
We push and pull like a magnet too
Although my heart is falling too
I'm in love with your body
他心动了。



03 May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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